人间苍鳇

会不会写会看身体情况,请谨慎关注,总之谢谢你。

永别之花【原创练笔bg 各位随意】

早生小龙人!!!✺◟(∗❛ัᴗ❛ั∗)◞✺

耀滚滚@住在月球上:

跟朋友打的一个西幻设定,借用了魔戒的世界观 随便写的一个东西


依旧是丢到这里存档 大家想看随意 大概还会有相同世界观的几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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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习惯着日趋模糊的视野,他在一片温柔的混沌中平静的接纳着另一种姿态的生活。


人类总是带着点喜新厌旧的固有弊疾,抛弃的也快,适应的也快,大概是有限寿命的脆弱种族代代繁衍的秘诀。他做头龙的日子还不是很长,算是个笨蛋的新手,然而好像也沾染上些这些古老存在守财奴的糟糕性格。然而继承而来的强大过头魔力却让他想不起所妥帖珍重的那样宝物是什么了。这幅模样能赋予的漫长时间大概是唯一的好处,可以慢慢的去思考,慢慢的等待着分晓那天的来临。


世界展现出这般多姿多彩的美丽姿态之前到底是何般模样呢,他好像是被最为包容而慈爱的海洋包裹着、抚慰着,在柔顺的拍打着脸庞的浪与波之间浮浮沉沉,于是便能窥见万华镜般绚烂变换的雾气中的光影,像是尚未诞生的纯稚婴孩,又像是回归原初的耄耋老人,然而沉沉将他定在这个思维点的那锚是什么呢,他觉得自己像是这天地中小小的一个孤岛,大概是在希求着某个带着过去或者是未来的光辉的鲁滨逊前来,才能斩断着与大陆似有若无的最后一线联系,做一只驶向那泛着星与月的光芒的宁静摇篮的不系之舟。


现在的他大部分时候都在打盹,从前的日子里他就不是个特别热爱于交际和言谈的看似冷淡的家伙,更别提如今。提升了灵敏度的嗅觉宣告那曾经环绕着他的那愉快而家常的烟火气息是过去式的一点想念,此刻只余下一成不变的流水和森林的自然味道。意识的消逝大概撑不到下一次改变的来临,但是他也谈不上讨厌,只是静静地伏在这里,像是一座无言的山丘。


上一次带来新鲜味道的是几个行色匆匆的过客,那好像是积攒了五十个新年晚宴上滴下的肉汤气味大约是属于几个胡子拉碴的矮人,那次他刚好从一次午后的小憩中醒来,听见他们因为惊恐而变得小心翼翼的细碎步伐。旅客的交谈让他得知了自己新的名号:“沉默的守望者”,这个名字无端的让他觉得不错,并且像是第一次上学的时候那样努了把力把这几个字烙印在所剩无几的脑海里。总有种自己还剩一次客气的自我介绍的预感,他只好用这个来代替已经遗忘了的那几个音节,来留给某个命定的不知名的旅人。在春去秋来的过程中他已经无数遍演习过这个相见中客套的寒暄,这次捕捉到的只言片语正好足够填补熟能生巧中的那个空缺,那个人会不会和他一样喜欢这个名字呢,他混混沌沌的对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怀有着一点喜悦的期待,于是这想法又勾起另外一点点模糊的甜美的记忆,他就沉没到浆果色的吉光片羽中去,现在实在是太过一成不变了,未来也是清晰地像他角上一圈一圈增长的纹路,只有翻动残缺不全的过去的相册能令他享受享受,这也成了他仅剩的一点娱乐活动。


他是在某夏日的午后迎来那个人的,连着几天都是流光烁金的灿烈天气,别说诸妖魔在炎炎灼日的威力下纷纷退散,连他甚至都在无梦的长眠中被大地一反常态的热度惊醒,这倒是适合长行的旅客加急赶路,总好的过阴霾压顶或者暴雨倾盆,龙倒是没有畏热一说,但他也比平日更加清醒一点,嗅到各色人马从自己的鼻子前面匆匆而过。这蜜蜂般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去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降下清凉的雨水,然而伴随着的不是夏季常有的电闪雷鸣,倒是突然性情平和下来的圆日,从绵延的山峦的身后悄悄地探出半个脸来。纵使他是这块土地上的老老住户,也缓慢的抬起头来,和恰巧驻足于此的过客们一起欣赏这般虹彩笼罩着的阳雨胜景。这是维拉恩赐的征兆吧!他听见窃窃私语的欢喜,一反常态的也高兴起来。他也不甚懂得自己的那一份雀跃从何而来,但是还是决定全天都醒着,如果没有什么神明的恩赐,看看这幅自然描绘的画卷也是好的,毕竟这样的机会或许已经不太多了。


清冽的雨水在午后逐渐停歇,洗去疲惫不堪的蒸腾暑气,他嗅到湿润的林中草木的气息,还有泥土焕发着生命力的味道。这温度其实有点适合白日疲劳后的一个小盹,实际上他今天活动的有些过分了,吓倒了一群准备靠在他身上歇脚的人类,嘟嘟囔囔的小跑进森林里去。于是他重新又趴下来半阖上眼帘,慢慢的将自己放逐到暧昧的梦之花园中去。


正准备关上梦境的大门时,他听见行步杖的声音,那仿佛音律一般有节奏的叩击瞬间唤醒沉淀于思维最底层的熟稔。接着鼻尖便萦绕着一股在回忆中经常闻到的气味,交织着浆果和蜂蜜的香甜,一点混乱的家常感觉,是页边破破烂烂的旧书的油墨和地窖味,新出炉的小圆羊角面包的香气,甚至还有一点老旧壁炉中灰烬的气息,还有的就是属于一个居无定所的游者的点点风尘的味道,和心怀家园的归客是很不一样的。这气味是他千百遍在过去中温习到的,但是这次好像不是复刻重播的黑胶片,而是新鲜而灵动的,能感受到一点点在接近的,现实的气味。他迅速从睡眠的江河中逆流而上,这过分庞大的身躯所带来的缓慢头一次为他所痛恨,等他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旅人已经在他的面前站定了。


“哦哦哦哦,这可是真是了不得,一会儿不见小子居然变成这样了,大出息大出息!”他的视角有些太高了,只看见一个矮墩墩的小团子站在自己面前的青葱空地上,团子脑袋上的破旧帽子咧开嘴吹了个口哨,叽里呱啦的发表起自己的评论。团子没有拿着比她还高的行步杖的那只小胖手伸出来拍了一下这聒噪的神奇生物,于是它才悻悻然闭上嘴,被小主人摘下来胡乱揉了一通,抱在手里。小小的女孩子用力仰起头来,摆出一个最高的视线,然而还是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这个孩子有着一头乱糟糟的蜂蜜色的金发,圆圆的小脸上也有着一点惊讶的神情,更多是一种远别重逢的快乐,他从她琥珀般的大眼睛中窥见自己的身影,这还是第一次,他的这一小块领地中没有湖泊,偶然能和他视线对上的生物,眸中多数倒映出的都是惊惧或者欲望,她却似乎是只在意着他本身的。她像是面见精灵族的女皇一样挥了挥自己的帽子,鞠了个躬,结果起腰的时候差点因为仰头过分摔个跟头。他感觉有些好玩和可爱,但是这张脸实在是摆不出来所谓的微微一笑,只好低了低头回应了一下。


“呐,我现在叫你什么好啊”完全没有惧怕这条小山一样的黑龙的意思,女孩子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是不是换名字了啊,但是我一路过来没有人跟我说哦,看来你做龙还不如做面包师出名嘛,原来我一过这边,好多好多的人啊,矮人啊,精灵啊,他们都跟我说这方圆百里只有卡尔的面包最好吃了哦,一定要点浆果夹心的啊,但是夏天又没有,我好烦恼啊。哎我说,你这样的话身上会不会凉快啊,这几天热的不行维恩也不给我用它来扇风,还是说你现在是火龙那我冬天再来找你哦……..”她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着一些听起来遥远又熟悉的事情,他沉默的在一边听着,每个字都好像在他仅存的那点意识的海洋中撩起一朵小小的浪花,原来淀在他心中的那潭深深的水域中的宝物是一块琥珀,是了,她就是那个唯一维系着他与那个人的存在的纽带,但是他还是想不起她的名字,但是这好像不重要,以前有千百个日月,他也是这样看着她说话,不过那会儿她坐在他的膝盖上,抱着他的胳膊,说得好像是她认识的那群有趣的家伙,除去视角,一切都和过去一样,和那宁静的,遥远的,最深切怀念着留恋着的过去一样。他把自己日复一日滚瓜烂熟的招呼一下子全部丢到山峦的那头去了,只是这样看着她唠唠叨叨的讲着些什么,并且想着能不能一直这样听下去。


“啊,我在说些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她猛然想到了什么,啪的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今天是来还债哒还债哒,我最讨厌当债务人啦!”于是开始在自己破旧的长袍口袋里翻来翻去,他看见几个橡果和栗子掉下来,然后又是一些奇奇怪怪闪亮包装的糖果和收集卡,接着还有几块颜色鲜亮的宝石,她终于找到了点什么,于是紧紧的捏在手心里,把掉下来的东西胡乱装回口袋里,才走近一点摊开手来“第一次和你见面就欠下的债,诺,这次不还掉的话不会有机会了吧。你们龙对于这个算的可清楚啦,我就先来跟你说好啦!”


她掌心涌出来的温柔的光像是瓦林诺的双圣树之光辉,金色与银色交织着的,她表情认真的小声喃喃了两句,于是从掌心迅疾的开出一朵明艳的花来,镀着淡淡的神圣的光芒,在微风中轻柔摇曳着。金色的花蕊与白色的花心映衬着,却又围绕着极其艳烈的火热的红色的花瓣。“哦呀哦呀,这可真是少见,这火焰鸢尾倒是挺配你,哎果然是火龙吧!”她倒是挺开心的样子,将捧着花的右手向他伸过来“因为有预言所以要好好保存啊,可不许弄丢了,不然我一定用法杖狠狠敲你的头!话说你有没有口袋啊我给你装进去……”接着她歪了歪头,端详端详正在慢慢摇头的他,突然灵光一现,勉力的踮起脚来“我给你绑在角上吧,这样肯定没问题,你想我的时候就可以试着翻翻白眼大概就能看到啦!那你快把头低下来,我好给你弄上去。”


在旁人看来这大概是非常奇妙的场景,巨大的宛若神明般的龙向一个小小的孩子慢慢弯下长长的脖颈去,孩子踮起脚来为它的一只角上施了个咒语,于是这极不相称的柔弱之花就蔓延缠绕上去,于是孩子满意的拍了拍手,像是给丈夫或者兄弟整理仪表那样打量来打量去,终于点了点头算作完成。


温暖的小手攀上龙坚硬的鳞片的时候,他感觉眼睛里也掉进了一滴什么咸热的东西,便由着她用一个人最大的力气将他的脑袋挽留在小小的臂弯里。他闭上眼睛的时候,额头上也落下一个柔软的印记,他经常看见过往的人们做这个动作,大概就是一种标记领属关系的方式,他是很心甘情愿去做这个孩子的领地的,便坦然接受了这个温和的烙印。并且不自主的抬起一点头来,用他粗粝的,大概可以称之为嘴唇的地方,去碰触孩子嫩粉色的饱满的,像是上个春季落了他一身的花瓣一般的唇。他看见孩子的大眼睛里蕴了一点水汽,但还是开心的接受了这条龙的占有,他是个新晋者,自己的宝库里还没有什么,这个孩子的心或许是第一件,也许也是唯一一件珍宝了。没有人能偷走的,他心满意足的想着,用一个龙的方式怜爱的端详着属于他的这件宝物。


“喂喂喂,该走啦!”一直沉默着被丢在一边的帽子突然张口。这一句突然提醒了她。她砰砰的拍了拍他的脖子,摆出一个最闪亮的可爱笑脸,朝他挥了挥手:“那我走啦,有空再见!你要多保重啊,顺便,我下次来的时候要告诉一个名字啊!你这让我很为难知不知道!”


他分明看见她转身的时候抹了抹眼角,迅速捡起帽子压在自己的脑袋上,又变成那个破破旧旧的小团子,头也不回的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只有空出来的那只手还是对着他挥来挥去。


于是在卷起尘叶的巨大气流中,这片林域的最后一只龙飞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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